封尧很难受,腿发软,两个人就在路边的长椅上坐着。
阿九看着埋着头的封尧,她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给他顺着背安慰她。
她本不信命的。
她从来都是觉得命运应该在自己手中。
但在小世界的普通人,他们的命脆弱的很,手无缚鸡,是浩瀚世间的蜉蝣。
他们连命在哪都看不见,又何来应该在自己手中?
“阿九,你······我不能继续陪你了。”
封尧的父母都在医院,他不可以抛下他们陪阿九。
“我知道,我是综艺录制就在附近,所以来看看你。”
阿九起身,拍拍身上的尘,“快回去陪着爸爸妈妈吧,我也得回去了。”
“我送你。”
“走吧,车在医院停着。”
封尧看着阿九上车,车子缓缓开走,他收回视线,回到病房。
封父已经醒了,封尧连忙走上去,问他情况。
封父的状态已经不宜进食,医生导了食管,给他进食。
封母也没闲着,坐在病床边上削着苹果,削成片,喂到自己口中。
封父就眼巴巴地看着她,封母觉得很好笑,拿着苹果片伸到了他面前。
“想吃啊,”手一转一收,苹果片就到了封母嘴里,“哎你吃不到!”
封尧看到了他父亲的笑容,他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下来。
“爸······”
“哭什么哭,人还活着呢!”
封母一说话,封尧就没有再说了,他坐在封母旁边,接过苹果给封母削片。
封母看了看封尧低落难受的表情,她轻叹。
“阿尧啊,爸爸妈妈年龄大,懂的事很多,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有,你别这么垮着脸,你爸他这辈子遇到我啊,他已经知足满意了,没有遗憾了。”
封尧看着他父亲,果真没有在他脸上看到难过绝望,只有那满眸子里都是他的母亲。
“我知道了妈。”
晚上,封尧将病床并在一起,封母和封父躺在病床上,封尧在一旁支了个小床,一家人在这消毒水味的房间睡觉。
阿九这些天没有过来,封尧陪着父母,早上将窗帘拉开,阳光透下来,是岁月静好的模样。
封母坐在封父旁边,絮絮叨叨着一些事,什么都说,说以前的事,说两个人相遇相恋的事。
封尧坐在旁边就像个电灯泡,他静静地看着父母,拍了不少照片。
封父还是走了。
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餐,窗外传来孩童娱乐的笑声,有小贩买着冰糖葫芦经过的吆喝。
封父是笑着的,前一秒封母还在笑着说话,两个人的手紧握在一起。
然后封母就感觉握着自己的手没了力气。
她的笑声淡了,封尧摇着铃,跑到外面叫医生。
封母的手落在封父微扬的嘴角。
挺幸运的她。
她一个小学学历,吃的苦多,不优秀,却遇到了一个不会抛下她的男人,有一个优秀孝顺的孩子。
她真的很满意。
她知道她的男人也很满意。
人生本就苦多,但是他们相遇了,苦中的甜足够让他们战胜困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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